脊髓灰質炎病毒的回馬槍
◎李予群
口服脊髓灰質疫苗的誕生被認為是人類醫學史上引以為豪的一個篇章，自從六十年代開始使用口服脊髓灰質炎病毒減毒疫苗以來，這種疫苗幾乎消滅了世界上大多數癱瘓性的小兒麻痹症，到了2000年，世界上僅有2000例。但是據《自然》雜誌3月15日報道的一項科學試驗結果，口服脊髓灰質疫苗中的減毒病毒可以轉化為致死性的脊髓灰質炎病毒，從而導致該病的爆發。這項研究使得全球性的滅絕脊髓灰質炎的計劃困難重重。（1）
世界衛生組織的脊髓灰質炎消滅小組的負責人說：「這提醒了我們必須特別小心謹慎地設計滅絕計劃后的策略。」
其實從這種口服疫苗開始生產的時候起，人們就知道它可以轉化成致命性的活病毒，但是這個特點直到最近才變成一個棘手的問題，因為世界範圍的滅絕使得人們對這種病毒毫無抵禦力，那麼一旦由口服疫苗引起的脊髓灰質炎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最新的這個研究則更是深刻地揭示了這個曾輝煌成功過的疫苗怎樣淪為自己的受害者。
1999年美國宣布滅絕脊髓灰質炎，但是就在那個時候，一個加勒比海的小島Hispaniola爆發了脊髓灰質炎，這個小島由多明尼加和海蒂分佔，島上的兩個孩子死亡，19個孩子癱瘓。
對孩子身體里的病毒樣品的基因分析表明，病毒正是來源於口服脊髓灰質炎疫苗，在疫苗中病毒的致病性的基因應該被關閉，但是美國疾病控制中心的病毒學家們發現這些基因又被激活了，研究人員起初認為是病毒基因發生突變，這不奇怪，這種病毒是變化最快的病毒之一，但是他們吃驚地發現其它基因完全不是脊髓灰質炎病毒的基因，這個致病病毒是借用了孩子感染的腸道病毒的相關致病源，這種剪切粘貼的小伎倆使得病毒獲得致病性比自發突變來得快得多。Hispaniola小島上已有多年沒有脊髓灰質炎的發生，孩子們都沒有免疫力，這個病毒爆發無法阻擋。
除了這個加勒比海上的小島，近期埃及（2）和菲律賓（3）也發生了由口服疫苗引致的脊髓灰質炎的病例。專家們最擔心的是口服疫苗引起的疾病爆發對失去免疫力的孩子們來說是毀滅性的，在美國和歐洲已有幾十年沒有該病了。
儘管世界衛生組織的官員們信誓旦旦地要滅絕地球上的脊髓灰質炎，但是這個最新的研究不得不讓人們發自內心地擔憂，如果一個被當作救命稻草的滅活病毒可以去「鄰居」那裡輕巧的借用一些基因來重新獲得致死性，那麼有沒有可能它們還沒有用上它們的看家本領呢，甚至如果病毒還具備人尚未認識到的能力，人類想滅絕病毒的誓言是不是一句安慰自己的空話呢？而什麼是病毒產生的真正根源呢?
參考文獻
1. Kew, O. et al. Hispaniola associated with circulating type 1 vaccine derived poliovirus. Science, Published> 發稿：2002年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