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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乙欣

〈翠翠傳〉刻劃了一對情深恩愛的夫妻。(網路圖片)

「女怕嫁錯郎」這一句話，道盡了天下女子的心情。誰不想擁有美滿的歸宿？縱然沒有愛情與麵包的絕佳搭配，若能獲得夫婿疼愛，亦是一種幸福。〈翠翠傳〉刻劃了一對小夫妻，遭遇戰亂卻依舊不減深情。相信大家在閱讀之後，定能感受其深厚的夫妻情，並不免為之惋惜與喟嘆。

翠翠傳：夫妻情深卻遭拆離

自古以來，愛情之事總不乏讓人頓生又是狂喜又是焦躁的極端景況。那些收錄于歷代文學中的愛情故事，勾勒了刻苦銘心，呼喚出感同身受者綿延不絕的深層情思。因為故事動人而擄獲人心，總教人一讀再讀，盼不得與深情之人相守、互相依偎，免受苦楚。然而，即使是雙方慘遭拆散，無美好結局的悲劇，亦能深深地撼動大伙兒，併為之傷感，咨嗟不息。

〈翠翠傳〉出自於明代小說家瞿佑《剪燈新話》，雖然這是一則讓人心傷的悲劇，卻能讓人感受到夫妻情的珍貴。由於此文為文言文，可能令人覺得難以閱讀。若有意知曉全篇幅者，不妨翻找凌濛初的《二刻拍案驚奇》。一生著作甚豐，且對通俗文學貢獻良多的凌濛初，就曾將許多知名的明代文言小說改編成話本，〈翠翠傳〉即在其中，它被收錄在與《初刻拍案驚奇》合稱為「二拍」的《二刻拍案驚奇》中。

富家女與貧家子相戀結親

這個話本是這樣的：元順帝的至元年間，淮安有一姓劉的民家，他們生有一女翠翠，聰明異常，五六歲即能通讀詩書。父母見狀，就送她至學堂以多學點文墨。

學堂中有位金家兒子金定，既聰明又俊雅，與翠翠剛好是出色的一對兒。

金生曾贈詩與翠翠，以示愛慕：

十二欄杆七寶台，春風到處艷陽開。

東園桃樹西園柳，何不移來一處栽。

翠翠亦回詩一首：

平生有恨祝英台，懷抱何為不肯開。

我願東君勤用意，早移花樹向陽栽。

翠翠年紀漸長，就不到學堂來了。她十六歲時，父母有意為她找戶好人家，可翠翠卻開始啼哭，不肯多吃東西。時間久了，翠翠屢經父母多次盤問，才堅決明說自己只會嫁給窮困人家的金定。劉家在托媒婆前去金家說親后，最後因為愛女心切，寧願不要聘金，也不要翠翠到金家吃苦，只要求金定入贅劉家。慚愧自家貧困的金家，當然歡喜應允。

當兩人結為夫妻后，當夜，翠翠即贈金定一詞〈臨江仙〉：

曾向書齋同筆硯，故人今做新人。洞房花燭十分春，汗沾蝴蜨粉，身惹麝香塵。殢雨尤雲渾未慣，枕邊眉黛羞顰。輕憐痛惜莫辭頻，願郎從此始，日近日相親。

金生隨後也依韻和一闋：

記得書齋同筆硯，新人不是他人。扁舟來訪武陵春，仙居鄰紫府，人世隔紅塵。誓海盟山心已許，幾番淺笑深顰。向人猶自語頻頻，意中無別意，親後有誰親。

樂極悲來 情深夫妻遇離散

婚後的兩人真是快樂至極，不料樂極悲來，快活不到一年，元政失綱，張士誠兄弟起兵高郵，沿海一帶郡縣盡淪陷。他們有名部下李將軍，四處擄掠民間美女，聽聞翠翠名聲，即將她擄了去。金定痛不欲生。後來，張士誠接受元朝的招撫，被封為王爵后，民間才安定了下來。

掛心翠翠的金生見到局面穩定，便辭別父母、丈人與丈母，說找不到妻子蹤跡，誓不回返，就這樣痛哭著外出尋訪了。金定追蹤李將軍兩年多，行走了千里路，最終來到了湖州的李將軍府前。這時的金定已經沒了盤纏，依靠乞討度日，不變的是，他依舊心堅如鐵。當金定遇見管門的老蒼頭時，即以尋妹之名求見翠翠。

話說那年翠翠遭到李將軍擄走後，哭啼尋死，怎肯依從。但後來因為李將軍恐嚇說要殺她一家老小，翠翠只得違心以對，勉強順從。李將軍見翠翠聰穎伶俐，甚為寵愛。然而，翠翠卻是時刻念想著丈夫，不曾快活過。她總痴念著與金定還有相會的一日，她就這樣度過了六七年。

如今，聽聞家鄉哥哥找來，翠翠思忖是丈夫尋訪至此，託名相見，內心煎熬痛苦。當將軍先招呼了金定，后喚出翠翠于廳前與金定相見時，翠翠礙於將軍在旁，只能以兄妹之禮應對。夫妻倆無法私語，只能詢問父母狀況，硬埋苦淚。幸好李將軍是武夫性格，未能看出破綻，也不曾起疑，就將金定認為是翠翠之兄，招待他住下。

隔日，自小失學的李將軍知悉金定通達文墨后，就要金定在他門下擔任記室，以利日後能協助招待賓客，裁答書札。金定當下還幫忙審看書信，他的解說實令李將軍大喜不已。留在李府的金定，以溫和之勢受到眾人的喜歡，但他只圖尋個空兒，便見妻子剖訴苦情，並了解妻子的心意究竟如何。

(待續)

來源：看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