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大自然,飛碟

2013年10月27日 22:50     評論»

◎遇羅錦

【明心網】一‧新聞

假如你天天看國內新聞,你會時常滿意並知足常樂:這經濟大好,那指數增長;摩登建築層出不窮;中國地位變得越來越高;中共領袖和各級領導處處關懷人民;家家小康人人富足,新發明不斷,電視里天天鶯歌燕舞……

假如你天天看海外新聞,你非得憂鬱症不可:繼毒奶粉之後,國內又有上萬的兒童被高溫疫苗毒死了;假貨假食品地溝油充斥著超市和飯店;維權人士誰誰又被抓了,誰誰又被無罪重判;某某少女又被闊少們輪姦至死,母親上告無門;哪裡又被迫拆遷,房主以死抗爭;一些毫不過分的小文章小新聞全被刪除和屏蔽了;多少無辜的孩子急等著大家捐錢看病;又是哪批受難者的忌日到了,連些微的表達與朋友聚會都被禁止;香港的維權示威與警察一次次發生衝突;又一次大地震,無數人慘死,得不到地震局的事先預報,得不到中共的支援和解決,官方假報導滿天飛,想說真話的人冒著去坐牢的危險;波蘭總統全家和幾十位政界要人因飛機失事全部遇難,波蘭人又一次有苦難言;冰島火山噴發,猖狂的塵埃讓全世界的機場關閉;德國的蘭天也變得灰濛濛的,刮著乾燥不潔的風;美國經濟衰退仍無好轉,總共已經關閉了八千多家大小銀行;瑞士在為自己的利益抗爭,不想出賣老百姓的帳號;歐美各國的失業人數只增不減;歐盟的十年完全失敗,計劃全沒實現,德國的經濟赤字上升再上升,居民平均欠帳逾上萬歐元……

憂鬱症!假如天天看新聞,非得憂鬱症不可!

二‧大自然

為了減少點兒憂鬱,就去親近大自然吧。

多日不見,竟看到又有兩處碧綠的農田被推土機鏟去了綠草,另做他用了:一處,是要建成一個大的停車場;另一處,在造座座新房準備出售。早先,這裡是大鳥小鳥們覓食的好地方,嫩嫩的青草,甜潤的蚯蚓,活蹦亂跳的小蟲,能供養多少生命!都剷平了,綠色全消失了,裸露著深厚的黃土,然後再澆上水泥……無數的鳥兒上哪裡去找食吃呢?

消失了的生靈們,它們的悲哀沒人理會。

對於人呢?失去了土地,意味著什麼?本來,德國的農田,可以供給全國80%的農產品。但歐盟之後,大財團自由買進他國的便宜農產品,致使德國農民自己的農產品滯銷,在無望之下,農民只有出售土地。

若發生世界大戰,德國居民就會沒的吃。

蓋房子,蓋房子,可是到處都有很多空房子,既賣不掉也租不掉……

再一次穿過森林,如果這裏還能被稱為「森林」的話?全禿了,還有林可談嗎?為什麼偏偏鋸掉的都是最好最粗最高的松樹?為什麼把好樹全鋸光了?為什麼留下的全是病樹和細歪的小樹雜樹?就連它們,也不久於人世了。都剷平弄光,售地皮,蓋房子,賣木頭。各省各市政府太缺錢了。人人似乎只看到國家末日的來臨,能變錢的,全變成錢;再晚了就撈不到了。沒人去想小松鼠和鳥兒們去哪兒生存,顧及人還顧不過來呢。沒了大樹,水土流失,生態會失去平衡;環境一天天往壞里變,變壞很容易,但你想恢複原狀時,是不可能了。

一位路過的德國老人心疼地對我叨叨:「你不尊重大自然,大自然也要報復的。你不給其他生命留活路,人類自己也會沒了後路的。」

看著狼跡一片的樹樁們的慘景,讓人只想哭。我曾認為沒有哪個國家比德國更美更尊重大自然的……

十幾年前,在電視上見到環境科學家對森林的預言,並用多幅圖像來說明:二十年後,德國將沒有森林。看著那些不敢令人相信的預想圖片,真不相信會這麼快地在變成現實。雖然德國的美麗還在硬撐著門面,比起別的國家,還算是美的;但它內里漸漸變空,就像衰老的人,內里日益枯乾,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

這處於邊境的PASSAU小城,立於丘陵地帶,此起彼伏的田野和森林,本來像一幅幅極美的圖畫。站在高處向遠望去,遠處的柏楊森林,墨綠色的比例越來越少了。那墨綠色就是松樹的顏色。春天,當雜樹葉芽還逞灰綠色時,你一眼就能看出松樹的消失狀況,那可是上百年才能長成的原松林帶啊!

是的,蜜蜂已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群體消失,災難已經從美國來到了德國。初春的清晨,我在還沒種花的自家陽台上,三次意外地發現孤獨的死蜜蜂,以前從沒有過啊。昆蟲像其他的動物一樣,生了病,會單獨地死在窩外,不願把病傳染給同伴們。

電話人手一機的頻率,使得蜜蜂亂了方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家。各種化學藥劑,人類對蜜蜂殘酷的剝削—搶走太多的蜂蜜,半年的蜂糧使用糖摻糧料代替;就像牛豬雞因催生飼料都瘋過都病過一樣,不會說人話的它們,是接受不了這種人為的折磨的。當一切有益於人類的動物,飛禽和昆蟲,都因人類的貪得無厭而消失殆盡之時,人類的末日也真就到了。

人們看著它們走向死亡卻無動於衷。新產品的發明,仍在發瘋似的叫囂著,讓人們去購買。

「所有的科學發明都是把人類引向地獄。」──一著名科學家如是說。

我不能不佩服「阿密續」農民不要電,不要機器的勤懇踏實和高瞻遠矚。

三‧飛碟

十幾年前剛搬到這座小城時,經常在晚上睡覺前和PIPI(洋兒)一起出去散散步,呼吸新鮮空氣。

這天晚間十一點半了,我要去發一封剛寫完的航空信。公用信箱就立在小街的盡頭,步行幾百米遠。

冬天,外面的積雪白皚皚冷森森。我們都穿著暖和的大衣。走出樓時,只感到霧氣蒙濛。樓前的路燈有些晃眼,我無意地用手遮住額頭,往天上看了一眼,只見一排三層樓房後面,一盞象足球場似的的高高的大盤燈,迷霧中似仍未關閉。我們往右一拐,朝信箱走去。

「這附近有足球場嗎?」我問。

「沒有哇,」PIPI說。

我一面走一面回頭向天上看,縹緲的雲霧中,那發著乳白色淡光的燈,似隱似現地又不見了。

把信扔進了郵箱,我們便朝家返回。街上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聲狗叫。在這靜謐沉寂的冬夜,一切都正裹進鬼兮兮的濃霧中,進入睡眠狀態。

我又一次用手遮住額頭往天上看,當眼睛處在陰影里時,那大圓燈似隱似露地又出現了。它直徑有一米大小,外圈六個圓燈泡,里圈六個小圓燈泡,光芒並不強,與大盤一起呈乳白色,在彌蒙的霧氣中,高高地遠遠地直視地正對著我們。

「PIPI,你說沒有足球場,那兒怎麼有足球場的大燈呢?」

「哪兒啊?」

「你用手遮住眼睛,像我這樣。看到了嗎?」

「真的,看到了。」

「那不是足球場的大燈嗎?」

「不可能。附近我都逛過,根本沒有足球場。」PIPI看著看著又說:「就算有足球場,這燈也沒燈桿,它的正面怎能老朝著我們呢?」

是的,那大盤燈就停在上空,一動也不動。我倆站住,仰著頭,雙手遮在額前,發傻地盯住它,慢慢又往前走。

「呀,PIPI,它隨著我們的距離,調著角度正對著我們哩!」

「真的?」

「你看,你看,它確實在變換著角度!」

「真的!」

我們改為快步走,再看看它,它的角度一點點往下傾,仍是正正地面對著我們。

「飛碟?」

「飛碟?!」

「是飛碟!」我倆驚慌失措地互相對看了一眼,撒腳就朝家奔跑。我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即使我們拐了彎,而那神秘的乳白色的大燈,始終在變換著角度對準著我們。

我們終於跑進了這七層高的樓里,心狂跳著,卻沒進屋,緊挨樓門站著。太好奇了,猶豫著,還想看看那飛碟是否已經消失?

「出去看看嗎?」我心跳著問他。

「萬一給你吸上去呢?你可就回不來了!」

「只在門外,不走遠看。」

「給你吸上去,拿你做實驗。快進屋快進屋吧!」

我仍猶豫著不肯進屋,他也只好站在那裡。什麼動靜也沒有,無論是樓里還是樓外。足有幾分鐘的時間,我先是好奇地把樓門開了個小縫,繼而開大些,再開大些,索性站在了門外的台階上,用手遮住額頭往天上望去,遺憾,什麼也沒有了。霧氣也不那麼濃了。我站得更遠些,還希望發現它;可是,什麼也沒有了。

真的是飛碟。外星人在觀察著人類的生活。他們,是出來旅行吧?

十幾年過去了。每當想起那晚的情景,一絲一毫也不會忘記。而難於解釋的是:我們為什麼要拔腳奔逃?我們怕的到底是什麼?

人類醜化外星人,深入到了每一個人的腦髓把狗頭接到你的身子上,像我們關其它動物一樣地用籠子關住我們;把人當做猴耍;拿我們做種種試驗……

某些科學家對外星人直接的接觸,據說有很久了,而各國政府都是絕對保密的。長期的惡宣傳之後,只是在近年,才有唯一的一部電影,是把外星人描繪成心地善良胸懷開闊的好人的「來自K-PAKS星球的人」。那外星人只是一道光,你看不見的,他借活于某位剛死的人的軀體里「再生」,外星人用自己的靈魂認識和感化我們的世界。

他們按時回去時,不差一分一秒,那一道極強的閃光,從人的軀體里飛出,人類無論怎樣用儀器監督著,都不起作用。

這部故事片我看過兩次一位既沒身份證又沒家,說話又令人奇怪的中年男人,被警察送進了精神病院。給他診視的一位心理醫生,由根本不相信他是從外星來,到漸漸深信不疑。這外星人不一般的性格,給精神病院帶來的是新奇的博愛,關懷與改變。影片的可信與感人,令我極為難忘;而且認為,劇本作者一定是根據真實素材加工創作的。

其實,即使從沒看過這部美國影片,我也從不相信外星人是醜陋和邪惡的。因為,假如他們的社會是先進的話,他們的博愛情懷與良知自然會大於人類的。故,有多少人盼望著見到飛碟,盼望能把自己吸上去,見見另一星球和宇宙的真實情景,哪怕永不能回來。然而急切企盼的人們,卻又難於見到飛碟降臨。

可當我真地見到了,卻嚇跑了。我沒有站在原地,雙手高高地舉起朝他們歡呼:「你們好!把我帶走!把我帶走吧!」

或許,自己的「一個大童話」還沒出版?在地球上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若回不來,誰去寫這書呢?

一生,往往就一次機遇,不會有第二次。

其實,心的深處,恰是隱隱地感到,也許哥哥就在上面,站在飛碟的窗前,他笑對別人說:「看,那是我妹妹,我終於找到她了。不管多少年,我也能一眼認出她來。」所以它就停在那裡了。

然而,他們是不肯把心懷恐懼的人吸上去的。

真的英雄,具有博愛胸懷的真誠的人,他(她)們死之前,靈魂都會化作一束光,或是化在空氣里,變成風,被天外的宇宙熱情地接納的。

假如再有一次這樣的機遇,我絕對不跑,懇求他們把我吸上去。我太想看看另一種宇宙,另一個星球,另一樣生活。

寫于 2010.5.1

來源:新生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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