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舞剑

2015年02月21日 13:47     评论»

作者:存中剑 2015年2月12日

昨天看到的电视新闻上说有家天梯书店开了优昙婆罗花,传说中此花三千年开一回,是如来或者转轮圣王来世的吉兆。上次的婆罗花开应该是二千五百年前释迦牟尼佛在世的时候吧。佛教中有一个有名的故事,说一次释迦牟尼讲法时手拈一朵金色婆罗花示众不语,在场的天人大众皆不解其意,唯有大迦叶暗自一笑。释迦牟尼对大迦叶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咐嘱于汝。汝能护持,相续不断。

释迦牟尼传给大迦叶的究竟是什麽?千百年来这已成为佛教的第一公桉,对此众说纷纭,然而说来说去也无非在佛教的框框裡打转。佛法是无所不包的,既然是教外别传,又何必局限在宗教之内来认识佛法呢?从更洪大的历史视角来看,本次人类的文明之花就是在二千五百年前,也就是释迦牟尼、老子、孔子、苏格拉底这四位几乎同一时代的圣人所传下来的。东西方人类的优秀文明就是佛法在人世间的体现。释迦牟尼传给大迦叶的是佛法,也是文明,这已经远远超过宗教的范畴了。而人与兽的区别就在于文明,中国人称之为道统。

佛家讲“一花一世界”。一朵花就代表了一个世界,代表了这个世界的文明。那麽百花就代表了所有的世界、所有的文明。中国古典小说镜花缘就是一部关于百花齐放于大唐的故事。当时百花仙子下世,每一位花仙子都转生为一个姑娘,在海外聚齐后回到中土,攻破武则天摆下的阵法,助中宗复辟唐朝,在历史上奠定了后世正统的回归与大唐文化的复兴。

中国人在艺术作品中往往以花来比喻女性,唐朝诗人李白就曾在唐玄宗的宫廷裡写诗讚颂杨贵妃的美丽,比如“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装”。难道飞燕不靠新装就不及杨玉环受宠吗?

中国人观念裡很难想像花会被来比喻男性,可是在文化中却很常见。比如韩国的花郎道就是贵族青年男子敷粉化妆,行走各地,以歌舞大众,这很可能是受了中国魏晋南北朝那些世家子弟的影响。日本平安时代的贵族文化也是如此,推崇风雅的,充满艺术气息的生活方式。源氏物语所描写的就是当时深受隋唐文化影响的日本平安时代的宫廷贵族文化,这种以京都为中心的贵族文化与关东的武家文化形成鲜明的对比。从鎌仓时代开始,日本武士取代贵族掌握,武家文化也随之兴起。以天皇贵族为代表的京都贵族文化与以将军武士为代表的关东武家文化遂成为日本文化的两大要素,也可以说是日本人的两大精神基因。这就是后来美国学者眼裡的“菊花与刀”。

韩国的花郎道也是如此,花郎们既是文化时尚的范儿,又是冲锋陷阵的武士。对美的崇尚与对死亡的无畏交织在一起,造就刚柔相济的文化特点与精神基因,这是日、韩两国与中国的文化差异之处。一手拈花,一手舞剑,将柔与刚这两种看似截然相反的因素容于一体,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在历史上,日、韩两国一阴一阳,走了两条不同的文化发展之路。日本是先发製人,韩国是后发製人。日本的文化性格倾向于极端而韩国的文化性格近乎中庸。从这些年韩流大行其道来看,韩国所走的这条文化发展道路比较阳光,也是近于成功的。我想这与孔子的中庸之道已经深入积奠在韩国文化与国民精神中有很大的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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