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瞬間】北京的時來運轉

2016年02月28日 9:23     評論»

作者﹕蔡大雅;繪圖:蕭素惠

城市也是有生命的,它見證著歷史的興衰。
這個城市在契丹的統治下逐漸嶄露頭角,直到元朝正式找回昔日的風光,令人不禁感慨,竟在異族的統治才找回其本來的面目。

時來運轉

五代十國時,我被割讓給了契丹,這可能是我在歷史上唯一一次被和平轉移的情況。也許是歷史的安排,或是時候到了,我在北方民族的管轄下開始嶄露頭角。遼在唐朝幽州府的基礎上進行建設,分內城外城兩部分。外城為一般居民區,遼人篤信佛教,城內多有寺廟,有些保存至今,如現在的法源寺和天寧寺塔,就是遼國時期的建築。內城在全城西南方,是宮殿區。此外還有廣闊的皇室園林,園中有池,池中有島,島上建有瑤池殿,皇親宅邸則沿著池畔建造。

歷史洪流中的奢華雲煙

由於唐末的安祿山、五代初的劉仁恭都在此稱帝過,宮室的建造自也比照皇宮規模,到遼時根基尚存。遼為契丹人所建,原為游牧民族,初始並未多加建築,但隨著逐漸漢化,城市的建設也相對增加。遼國建築不講究華麗裝飾,卻很堅固耐用,若非戰火吞噬,經常可以維持百年之久。

金滅遼后,維持遼設立五京的做法,我從遼國的南京變為金國的中都。由於金攻遼時,尚屬未開化民族,習慣在城破之際,燒殺擄掠,大肆破壞,使我幾乎成為荒城。後來金朝為了營造我作為首都,還必須使用大量人力(八十萬民伕、四十萬兵力),才能在遼南京的廢墟上進行大規模的重建。

此時金朝也和遼國一樣接受了漢化,重建的城市,自也依循中國傳統的古制,除了將外城的東、西、南城牆向外遷移外,還增建宮城,使之位於全城正中。我最開始的模樣,也就是西周初年的方城平面、王者居中的格局,在相隔二千余年後,再度重現於世。

擴建后的我,宮城內建築群的配置,是仿照北宋汴京宮殿的格局和形式。工程十分浩大,使用的材料也非常講究,作工則極盡華麗奢侈。這些都已經消失在歷史的洪流當中了,這個時期的建築成就,現在只能從屹立八百余年的盧溝橋中略窺一二。

金人營城,除了建築物極為講究外,宮苑擺設的木石裝飾,也務求精緻奇巧,不惜投入重資,甚至從宋徽宗在開封近郊的皇家園林「墾獄」里搬運過來。我的東北角原本是一處沼澤,擴建時將之開鑿為人工湖泊,上築瓊島,周圍建宮殿,就是今日的北海及中南海一帶。

煥然一新的我被定為金朝的首都(西元一一五三年),自此至今將近九百年的光陰,歷來的各個朝代都以我為首都,這段期間包含了我意氣風發的黃金歲月,也有步入老病的日暮時期。

歷史再度循環,金朝如何的對待遼國,如出一轍地對待金朝。我在蒙古攻金時遭到嚴重破壞,以致元世祖忽必烈欲遷都於此,還需避開荒墟般的金國故都,在東北角另建新城。在建造地上物之前,先埋設全城的下水道,再建造宮殿王府、內外宮三重城牆等建築,費時二十余年才完成。

找回原來的面目

我在元朝時,身體呈長方形,大小近似北宋汴京,約為隋唐長安的五分之三大小。城內街道一如唐長安的筆直寬敞,經緯垂直交錯,大街寬二十八米,小街十四米,衚衕是小街寬度的一半。

外城分六十二坊,只允許富人和官員遷入,其餘百姓只能留在西南邊的金朝舊都。我雖然仿照隋唐長安的城市格局規劃四方整齊的居民坊地,但各坊四周已經不再營建坊牆包圍。此外還有一項創舉,就是在城市的中心建造巨大的鐘樓鼓樓,作為報時之用。元朝實行宵禁,夜晚鳴鐘三下后,除非有特殊情況如生產、疾病而外出延醫外,禁止居民在街道上行走。

元朝將其疆域里的人民分成四種,實行種族政策。根據看過我的馬可波羅的記載,元朝規定在位於金朝和南宋的所有城市的民宅,每個房舍門戶上必須貼示戶主及全家姓名,此外奴僕姓名、牲畜數量等,也得詳記于上。就連外商旅客投宿客棧,也需依照不同國籍分別居住于官府指定的旅舍,並且必須登記姓名和投宿及退房的時間。

蒙古人信奉喇嘛教,城裡宮內建有多座密宗寺廟。元朝皇帝對宗教採取自由開放政策,加上帝國遼闊,包含民族眾多,遂形成各民族的各種宗教場所在城內林立的景象,除了中土傳統的佛寺道觀外,還有喇嘛廟、清真寺、景教教堂、拜火教祭壇等。

皇城位於全城南部的中央,皇城的中心是海子,就是今日的中、南、北海。北邊是宮苑,東部是宮城,西側則建有廣大的寺廟。皇宮和朝廷所在的宮城位於全城的中軸線上,社稷壇位於西面城門內,太廟則相對應的位於東門內,市場集中在城市的北邊,正符合《周禮·考工記》里「左祖右社、前朝後寢」的傳統布局。這讓我很是感概:我活到現在,輾轉過多少朝代,居然得到了異族的手中,才能恢復我的本來面目!(待續)◇

轉載 新紀元14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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